中举(1 / 2)

翌日,天光晦暗,阴雨霏霏,绵绵不绝地好似下起来没个头。

乡试的考场外一早就人满为患,前来送考的人将考场外的空地上占了个满满当当,有驱车全家出动的富贵人家,也有背着包袱挑着扁担的农户,还有一个人两手空空的贫困学生……

肖夫子一早便站在了大门外的老槐树下,他特意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新衣,为他的学生们讨个好彩头,寓意他们日后都能仕途顺利、身居高位穿上紫袍。

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官府派了两队士兵分立两侧,考场的大门缓缓开启。主考官是陛下亲派的现翰林院的学士,碍于身份,远远地隔着人群朝肖夫子浅浅行了一礼,那也是老夫子曾经的学生。

主考官念完考试规则后,便派人将考生分成几队,逐一核验身份、举荐信,并将带来的物品审查后方可进考场。

考场是一个一个隔开的单室,每人一间,考完才能走出房间,迟到则取消考试资格,那便只能等到三年后了。

眼看着考生们一个一个走了进去,门外空地上的人在逐渐减少,送完考生的家人们也纷纷离去,只留下大槐树下的肖夫子和几位同场考试的学生。

“夫子,世安能赶得及吗?”有人问。

“不知道。”肖夫子皱起眉头,他伤成那样,只能看造化了。

又等了一会儿,考官看了看考场外,催促着几位学生往里进,快要到开考时间了,肖夫子道:“你们进去吧,别耽搁了,我留下来等世安。”

众学生这才纷纷行礼,进入考场。

秋雨寒凉,如细线般的雨丝被风吹得歪斜,将肖夫子的袍衫打湿,那原本艳丽的绛紫色变得发黑。

冒着雨,淮州至南府的官道上,蒲泉之驾着马车跑得飞快。

冷世安执意参加今年的秋闱,他说:“这是我的志向,也是大家的期望,我不想辜负你们更不想辜负自己。”

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方大夫无奈,下了一剂猛药吊着他的气息,又给他含了参片压在舌下,嘱咐他:“不可太过劳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冷世安忍着口中的苦涩,道:“青山一定会长青。”

行,能说俏皮话了,说明心气回来了,阿英放心了。

这一路上方大夫跟着,还在为他施针,只求他能在考场上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冷世安安静地躺着,阿英和荣娘守在一旁。

车子里已经燃起了炭火,人不少,却出奇地安静。

远远地,肖夫子终于瞧见了那辆马车,老人家激动得有些颤抖。

冷世安走下车,从夫子手中接过举荐信的那一刻,他深深地向老师行了一礼,踩着闭门的钟声走进了考场。

雨丝细密,考场朱红色的大门合上的一瞬间,阿英看到那个挺拔刚毅的背影,他走得坚定、沉稳,步履加快衣袂翻飞,连脚下带起的水花都是那样的璀璨。

“他让老朽想起了曾经的一个老朋友。”方大夫的声音很低,竟有些颤抖,“他的儿子和儿媳死于叛军之手,那是一对刚强坚毅的小夫妻,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刻,老朽也如今日一般,拿那种药吊着他们的命,只为冲出重围,不将残躯落入敌人之手,一如昨日世安所说的话一模一样。”

老先生眼神灼灼,阿英想起了昨日冷世安对他所求,他说:“这是我的态度,是我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对他们的对抗。”

方大夫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丛火光,阿英仿佛要从那团火里发现了什么,却又始终无法捕捉。

*

三日后,冷世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入眼便是阿英亲手做的插花,还有小娘子睡得香甜的侧脸。

日光照在她脸上,雪白的皮肤好似透明,长睫微微轻颤,散落的发丝轻拂在脸颊上,越发衬得她容颜俏丽,丽质天成。

一切如旧,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起那个小姑娘悄悄长大了。

喉咙干痒,冷世安侧过头轻咳。

“阿兄,你醒了。”

声音惊醒了阿英,她抬起头,趴得时间太久,粉红的小脸上留下深色的印迹。

“你感觉怎么样?我给你倒水。”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看到他醒过来,抑制不住地开怀。

冷世安喝过水,阿英叫来方大夫:

“你睡着这几日方大夫都没敢走,留下来就等着你醒。”

冷世安看向老大夫,他正凝神为他把脉。

片刻后,老大夫终于露出笑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向老大夫道谢。

中午白先生也来了,肖夫子带着几名同窗为冷世安带来了中举的好消息,终于,天空也放晴了,灿烂的阳光照在院子里,一切都变得璀璨夺目。

荣娘做了一桌子好菜,蒲泉之拿出珍藏的好酒,大家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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