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架势，是季洁和张戈蓓都始料未及的。
但张戈蓓很快就反应过来，并打算先发制人，立马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苦口婆心的好老师形象，正在耐心规劝误入歧途的小朋友千万不要做傻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小姑娘不但也没有被下面庞大的情势吓到，反而是索性借此，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控诉起张戈蓓之前对待维夕的恶言恶语恶行。
小姑娘声泪俱下的讲述，立马引得所有围观的的人都惊呆在了原地，纷纷诧异地看向张戈蓓这个伪善的女人。
然而，小姑娘还是低估了张戈蓓的心理素质和演技，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并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以同样的痛哭流涕的状态，一脸无辜地质问季洁为何要如此凭空诬陷自己？
两人个就这样在你来我往之间，给在场的所有人上演了一出罗生门。
没多久，校领导终于赶到了楼顶，才好不容易把吵架的两人先分别劝回了教室和办公室，又劝散了所有围观的人，并对外宣称，学校内部将当即就此事展开调查，进而尽快向公众公布调查结果。
调查的过程却和刚刚在楼顶的情形大同小异，无非是场地由塔楼楼顶变为了校长办公室，争吵人员中小朋友的一方加入了当事人维夕，没有了无关围观人群，如此而已。
两边各方依然是坚持各执己见，谁也不认谁的控诉。
这一类仅涉及双方的私密事件，就好比X骚扰一样，取证和辨别各方真伪都并不容易，作为外人很难轻易还原真相。
学校开始试图从旁调查各类其他辅助证据，而这时因为之前张戈蓓和季洁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开的争吵，网上很快就出现了各种对此事件的言论和立场，网友的风向似乎多数倒向了孩子一方，相比于大人，显然大家更愿意相信孩子们的纯真，相信两个小学都未毕业的小孩子未至于编出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网上的评论，让张戈蓓感到愤怒和不安，她知道自己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能得以保全自己。
没过几天，网上的舆论风向却突然发生了180度大转变，更多的观点变为了现在的孩子从小就有太多接触到各类不良言论的机会，孩子的早熟程度远比自己当年要高得多，现在孩子的心理都扭曲得很，老师稍微管得严格了，就想着如何报复之类的云云。
网上这些难听的言论，对维夕本就尚未完全恢复而脆弱的心灵，无疑是又一次巨大的打击，让她无法承受，请假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季洁有些后悔，不知自己当时的举动是否太过冲动，她也请了假，整日陪着维夕，生怕她再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
钟灵他们很快意识到，网上舆情基调的突然变化，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他们仔细分析了那些带节奏攻击孩子们的账号，从文字排版、发文频率、控屏策略、引导节奏等多项行为特征判断，基本确认了背后是一群大量的水军所为。
“他们居然能不要脸到买水军来网暴自己的学生？这已经完全丧失了良心和底线！”钟灵气愤地说。
“你说他们指的是学校吗？”孟阿姨问道。
“不管是学校行为还是张戈蓓的个人行为，至少这都说明了有人做贼心虚，”卢卡接过话说，“所以我相信孩子们说的才是真相。”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钟灵问，“按现在这样下去，不但张戈蓓会占尽舆论上风，我更担心孩子们会再次出事。”
“先不急，再看看。”小刀说，“直觉告诉我，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小刀的嘴就像是开过光的一样，他的直觉很准，果然转机很快就出现了。
一个匿名账号突然在网上发布了两段监控视频，其中一段上面显示的日期和时间就是维夕跳楼的当天早上，而视频内容，正是张戈蓓让维夕到教室门口罚站，以及羞辱维夕的过程；而另一段是那天张戈蓓和季洁在塔楼天台，所有围观人群达到之前，影片拍到了张戈蓓在只有她和季洁两人的时候，粗暴地从季洁的手中夺过了季洁的手机，然后有些得意地关掉了录音，之后还肆无忌惮地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这两个视频便成了板上钉钉的铁证，让张戈蓓彻底百口莫辩。
只不过……
“我记得当时调取过学校里的监控，且不说那些监控的滚动覆盖有效期都只有一个月，就算是当时有人刻意先拷贝储存了，但那些监控明明都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呀。”廖新成质疑地对钟灵他们说，“还有更奇怪的是塔顶的那段录像录音，我再三去上面实地查看了，那上面根本没有监控探头。”
“我听说那个塔楼天台的视频，是碰巧正好有人在周围放无人机拍到的。”卢卡说。
“公安的技术鉴定不是确认了，网上的监控视频是原始的，没有剪辑跟编辑的痕迹，不是吗？”钟灵有些不解地问。
“那如果那段录像录音由始至终完全都是AI合成录制的呢？是不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