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否接得住?”
庆武帝强行挎着的脸上此刻终于流露出不可克制的震惊。
“何为,携王权降临?”
刘乾元只长叹一声。
“天机不可泄露,臣弟自诩求仙问道上算有天赋,此般年纪已小有成就,能看破天下诸多事宜,但皇兄您确实给臣弟出了道难题,”刘乾元兀自背手于殿内踱步似喃喃道:“皇兄从不喜不信怪力乱神,自不知臣弟眼中世界。”
“你眼中是何世界?”庆武帝盯着那人四处晃荡的身影,皱眉问道。
“丝线交织的世界。”
刘乾元苦笑一声:“一切因、一切果,皆如丝线般杂乱铺陈在我眼中。所以皇兄,当年说你是天子,并非是出言讨好。”
庆武帝大惊。
并非惊愕刘乾元眼中的世界,子书乾元自幼异能此事他心里有数,只是当年,当年他这弟弟才三岁!
才三岁就能看透他的命运?!
三岁,寻常孩童连话都说不顺的年纪!
“子书乾元……”于惊愕中,庆武帝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你当真是寻常人么?”
庆武帝是不信怪力乱神的,与其说不信,倒不如说这些年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人争来的。
他争父皇垂爱、争兄弟信服、争朝臣敬畏,他争来了皇位,争来了北离,争来了东盛俯首称臣,他单凭自己争来了这九五至尊的一切!
若说这是命中注定,那这一路的委曲求全、卧薪尝胆、生杀予夺、血流成河,自己的血别人的血,岂不都像一场笑话!
所以他不信命,他不愿信命。
他不愿让自己的付出成为“只是唾手可得罢了”。
“皇兄,我知道你不信命是为什么,倒不如说正因你不信,才造就了如今的果,这就是我眼中的线,世人所说的因果。”刘乾元又笑了起来,本就美艳的脸上尽是温柔。
“我或许并非常人,自我有记忆起,我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因果纵横、丝线交织,也是烦得很。所以自我懂事起我就决定好了要修道。”
“这是你的命中注定?”庆武帝有些艰难的问道。他还是不愿信这些。
“或许吧。臣弟看不到自己的线。”刘乾元笑出声来:“看遍他人因果却看不见自己的因果,所以臣弟也很难回答皇兄你这个问题。”
“但臣弟可以回答的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纵然命运线已定,但线的走向是可控的。皇兄你不信命,恰好就是你的命。”刘乾元拍拍庆武帝肩膀:“所以您可以继续不过问司天台工作事项哈。”
庆武帝闻言又气又恼,一掌挥开幼弟不安分的手并赏了他一个白眼。
“那凤天呢?你还是没说清朕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庆武帝想起自己前一日去清风居看望女儿,再度听闻到的心声。
当时整个寝殿仅他与凤天,他断不会听错。
而凤天“说”的是【这不便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一个,这抱的太难受了】。
长公主出生那日,宫中并无任何异象,除了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而这样的心声又确实让庆武帝感到了不安。他虽不想相信怪力乱神,但还是急于寻找一份安慰,一个就算不太合理但足够安慰的解释。
这才想起司天台来。
可子书乾元越解释,他反倒越糊涂起来。
他本猜测子书凤天或许生来带有什么神识,子书乾元所谓“天官赐福”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至少是个好事,但“王权”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这女儿,未来是要称王称帝的?!
他为避免自己的子嗣如自己当年一般亲历手足相残,早早就定下太子,难道这一切还是无法避免?甚至女儿都要牵扯其中?!
刘乾元看出了自己皇兄心中的纠结,他不由又想拍自己亲哥肩膀摆出几分说教的意思,但后者显然是觉察了他的意图,不留痕迹的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呃。
刘乾元悻悻拂袖,背手解释道。
“您倒也不必纠结,臣弟未见过长公主,很多事现下虽还不能彻底定夺,但臣弟可以告诉您的是,长公主并非凡胎。”
“她与皇兄您本无父女缘分,是天降之女。”
【便宜父皇】,庆武帝脑海中蹦出这个词,是子书凤天出生当日对他的称呼。
刘乾元见自己皇兄还是有些呆傻模样,便自顾自解释道:“诶呀,就是说,女儿是您的亲生骨血,但女儿的神智不是。”
“这个魂儿啊,魂儿的命运本和您是没有交集的,所以你们严格来说只是血肉父女。”刘乾元双手比划着,见庆武帝还没理解,急的拽起自己头发来:“就像这头发,一看这两根本来没有交集的,是被外力打结连在一起的!”
庆武帝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这孩子本身是他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