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以为裴宴不愿意，愣了愣，道：“若是殿下不愿意我来伺候，那我让乘风进来。”
裴宴面色微变。
“不必，乘风毛手毛脚，做不好事。”
沈清溶弯唇一笑。
“这个的确，乘风想来不如我细心，若是惹殿下不快便不好了。”
说着沈清溶就绕到裴宴身后。
“我为殿下更衣。”
裴宴一顿，感受到温香软玉就在身后，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已经搭上了自己的肩。
身高差异，令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裴宴特意矮下身，便于沈清溶的动作。
沈清溶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笑意更深。
褪掉外裳以后，沈清溶便没接着脱了。
裴宴一顿。
“就这样？”
沈清溶点点头。
“药浴不可贪多，且这里头放着的不少药有一定的腐蚀性，殿下还是得着里衣才行。”
裴宴皱着眉。
从前也不是没有药浴过，都是赤着身子进去的，也没见哪个太医说须得穿衣裳。
沈清溶见到他这模样暗中偷笑。
“殿下信我便好，我总不会害殿下。”
裴宴嗯了一声。
沈清溶让裴宴坐进药浴桶，这才从边上一桶桶拎热水倒进去。
药浴桶里满是药味，裴宴坐进去的一瞬，就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气息钻入鼻孔，当真如沈清溶所说神清气爽。
裴宴扭头就见沈清溶正在拎热水，寻常女子搬着都挺费劲的，她看着倒是轻松。
想来从前没少干这种重活。
思及此，裴宴的眉头不禁蹙起。
他出声：“这种活交给宫人做便是。”
沈清溶却道：“宫人不懂这药浴，也不懂这水得怎么放才最有效，更何况我答应过殿下，要亲自伺候的，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裴宴失笑。
理都让她占了，也就随她去了。
殿内渐渐氤氲起热气。
被温暖的药浴包围，裴宴靠在浴桶上，神色间多了几分惬意。
太阳穴上被温暖的指腹包裹。
裴宴也不曾睁眼，这个举动换在旁人，早就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沈清溶也明白这一点，知道裴宴如今已经对自己放下戒心，否则也不会让她这般近身。
“这个力道殿下觉得可好？”
裴宴喉间发出一声“嗯”：“再重点。”
沈清溶会意，稍稍用了些力，果然听到裴宴的喟叹声。
“殿下现在可以告诉我殿下是如何分辨出那几盏茶的吗？”
裴宴轻哼了一声。
原来在这等着他。
不过他本就答应过她，自是不会食言，便道：“你若是想知道，明日来孤的书房，孤亲自教你。”
沈清溶眼皮一跳。
“现在不能教吗？”
裴宴睁开眼。
“此地要如何教？你要那些茶叶都进孤这药浴桶不成？”
沈清溶：……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她只好说：“那明日我去书房请教殿下。”
裴宴再次闭上眼，“孤可不似封太傅那般和善，若是你愚笨不堪，孤便会罚你。”
沈清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声音都打着颤：“还请殿下宽待些，我……我定不会辜负殿下的苦心。”
裴宴唇角缓缓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