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依无靠的他(1 / 2)

母亲去世的那年,田塘12岁。

他听着灵堂里萦绕不绝的哀乐,和周围嘈杂的人群交谈声,眼里竟流不出一滴泪来。

正中央摆放的黑白照片,是一位留着长发笑的恬静的女士,如果不是横幅上写着她的名字,田塘认不出她是自己的母亲,更像是个美丽的陌生人。

母亲去世的时候疾病缠身,终日躺在病床上,人瘦的如同枯掉的干树皮,只有当眼睛睁开时,眼里的水光才能让人察觉她是个活物。

尽管病入膏肓,但凭借着骨相和白皙皮肤还是能看出,她是个尚有姿色的美人,正是因为这样,才给田塘带来了较为优越的童年,不愁吃喝但也不光彩,他从小就被学校里的孩子们说成情妇的儿子。

年幼的田塘不懂什么叫情妇,只知道有个男人偶尔来家里一趟,就会有很多新鲜的缤纷多彩的玩具,母亲的脸上也会洋溢着微笑。

当初与母亲欢笑恩爱的男人,如今连灵堂都不肯踏进一步,让司机把车停在离灵堂一条街的地方。打电话让田塘过去。

车窗缓缓降下,那男人灰白的面孔只露出半张,他甚至没有看田塘一眼。伸手从皮夹里掏出一沓子钱,往田塘眼前递了递。

田塘没说话,也没伸手,那男人的手在空中停滞几秒,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厚重的声线传来:“拿着,你知道我本来可以不用给你钱,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你是个中国崽子。”

田塘咽了咽口水,感觉嗓子紧的难受,刚一出声才发觉,两日水米不进他的喉咙犹如被车轮碾过的砂石地一样粗糙难听。

“我妈她临走前,还说了想见你一面。”

男人不耐烦地砸吧嘴:“我不是说了最近公司在忙,让她不用等我吗。”

“她都死了!”田塘眼睛空洞洞地,看着渗人:“您知道什么叫死了吗,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消失了,再也等不到了。”

“我知道死啊,那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的错”男人眼睛左右闪着,深吸口气,又从包里拿出十几张票子一同塞给他。

“拿着这些钱回去上课吧,就当我做善事了。”

说着车窗关闭,轿车扬长而去,路边的风吹着雨打在田塘脸上,湿漉漉的疼。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犹如行尸走肉,扯着身体回到了他和母亲之前的小屋。

一切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实际上在母亲住院后,这个小屋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人踏足过了,他也没心情收拾,整日把自己当个死人关在房间里,做着不同的噩梦,醒来发现自己没死,极度失望地看着地板上光洁的月光,然后慢慢摸到了厨房砧板上泛着冷光的水果刀。

看着血冒出来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痛,反而觉得畅快无比,血珠滴进水里的样子像调色板里的颜料,缓缓渗透,田塘觉得自己就像一摊液体,缓缓在地板上摊平,然后流入下水道不知道被席卷到什么地方。

再次醒来时,还是在家里,只不过烧水壶在运作,窗外的阳光进来了,一切都暖暖的。

田塘揉揉眼睛,手腕被很好地包扎起来,除了伤处隐隐作痛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他还是个在人世间的活人。

“醒了?你这孩子可真吓人啊,好在我来了。”

爽朗的女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和她声音完全不相符的长得很柔和的面孔。是田塘的教导主任金女士。

田塘在韩国没有亲人,因为顶着中国人的名字,朋友也寥寥无几,唯有金女士对他照顾有加,田塘也不明白金女士为何会对一个没有血缘的人付出如此关心,金女士曾言正义辞地教导他,学会爱人是人生必修课之一。

与此同时金女士又特别神经大条,28岁的年纪,白色的打底半袖却经常穿反,惹得台下的学生们经常暗自讨论,更有那些处在青春期里张扬的男生们了。

某天放学,金女士下班走到车棚里,寻找自己的小电摩时,小电摩找到了,还找到一个蹲在小电摩旁的小男生,他蓬乱着头发,白皙的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看到她之后便站起身,转头就走。

金女士连忙喊住了他:“诶!你是哪个班的?你的脸怎么回事,参与打架了?”

那男生听了不仅没站住脚,还提了速,逐渐演变成逃跑,只是他没想到金女士学生时代是校级短跑亚军,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夕阳下,一个身着白衬衫长发温柔的女教师脱下高跟鞋与他在柏油路赛跑的情景,最后他俩气喘吁吁地趴在操场边的水泥看台上,大口呼吸空气。

金女士对着晚霞大吼一声:“爽!”

“你为什么守在我的车旁边啊?”

“有人想扎你的车胎。”

也是初中生们老生常谈的坏事了,金女士倒也不奇怪,指了指他脸上的伤:“那这些呢?你为了守护我的小电摩被揍了?告诉我是哪些小子,我会重点关注一下的”

田塘不会告诉她,是因为男生群体里在传她的黄色笑话,他听不下去反驳才被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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