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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异时99(2 / 5)

见的大雪天,满脸是泪的少年讷讷地问:“师兄,你明明比我聪明,家里条件又那么好……怎么会是我更有未来?”

自小衣食无忧,出身不凡的少年便静静地笑起来,没有说自己,只是夸他:“因为你比我更刻苦,也比我勇敢,我不及你。”

“别哭啦,小师弟。”

他被师兄温声安慰着,朦胧的眼泪渐渐止息,看清周围仍下着雪,白茫茫一片。

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猛地抓起一把雪,跑进棋室,大着胆子塞进老师的后衣领。

原本正暗暗忧心的老师吓了一跳,恼得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揍他,却边追边笑,追上来想阻拦的师兄也在笑。

那天墙角边的眼泪,都变作雪地上的笑声。

此刻的屋外依然下着雪,比那时更年幼,也更年老的孩童,却哭得比那时更厉害。

围棋之道很长,足以横贯一生。

可这一生还没过多久,个性急躁的师弟就先放弃了。

他越学越知自己是真的愚钝,没有半点前途可盼,又有年少青葱的自尊

心作祟,终于狠下心放弃了这场绵延三年的美梦。

因为他意外得知,很多他以为是菩萨心肠的老师慷慨提供的照顾,其实都来自家境富裕的师兄。

本就天资平庸的少年,不愿再日日面对原本就比自己天赋高,还悄悄接济他的师兄。

一如来时那日,他背着一个包袱跑出了城,跑回了忙忙碌碌,黯然失色的庸常人生。

十七岁的少年回家成了踏实安分的劳动力,不再做关于围棋的梦,却执拗地拽着父母,去改掉了自己俗气透顶的名字。

往后的漫漫余生,他一直用着师兄给他起的名字。

露洗玉宇清无烟,月轮徐行万里天。

——“师兄,这首诗是讲什么的?咳……我念书少,没有听过这首诗,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要紧,你听过就明白了。诗里说,你会见到一个很美好,很宽阔的世界。只要你听从自己的心,一直往前走。”

他努力忘掉了自己的心,用着这个依稀有梦残留的动听名字,这个跟暴躁粗鲁的自己毫不相配的文雅名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一生走到一半的时候,再次来到城市扎根生活的他,偶尔会在闲暇时去市中心的太阳公园里,看人下棋。

那里的人们大多都是下象棋,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心头隐隐有几l分遗憾。

直到某一日,在来来往往的观棋人群里,他蓦地撞进一双熟悉却苍老的眼睛。

熙攘人潮中,多年前的师兄弟面对面相逢,几l乎同时认出了年近半百的彼此。

惊诧之余,是满怀感慨的笑声。

那天他才知道,曾被老师寄予厚望的师兄,在他放弃后的第二年,也不再学围棋。

当作宝贝般的独生子如此聪颖出众,贪玩几l年也就罢了,家里人怎么都不肯再放任他在无用的围棋上浪费一生。

翌日,一堆照旧摆着象棋的公园石桌里,他们放下了第一张围棋棋盘。

辗转了半辈子,还是觉得围棋最有趣。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老袁和老张从中年人渐渐变成了真正的老头,下棋之外,偶尔聊起彼此的生活。

日子越来越趋近于缓慢和平淡,能用来下棋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对愈发衰老脆弱的老人而言,盼无可盼,死亡好像就在前头了。

死亡就在前头了。

泣不成声的孩童面前,满头银发的老人不知所措,连忙起身去拿纸巾。

他不知道郁航为什么哭,不敢再贸然安慰,生怕让人哭得更厉害。

所以张云江只是安静地在一旁陪着。

一如同样下着雪的往昔。

哭得一塌糊涂的袁玉行用掉了不知多少张纸巾,终于能克制住一点情绪,勉强哽咽着开口说话。

他不好再嘴硬说自己没哭,只能磕磕巴巴地强行解释:“我、我哭是因为……”

老人耐心地等待答案,见他停顿太久,还主动询问:“是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张云江怔了怔,意外道:“作业?”

“是、是啊,作业。”

红肿着双眼的小男孩伸手去翻口袋,同时神情忐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人。

“这个作业特别奇怪,有点不吉利,其他大人都不太愿意帮我做。”他说,“张爷爷,你能不能帮我?”

时间即将与现实接轨,他们一行人都要回到来时的世界。

那个张云江未留一言猝然离世后,因为子女们对财产分配的争议,遗体至今未能火化的世界。

袁玉行不想老友再孤零零地待在殡仪馆的冰柜里。

他记得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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