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名？”
太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转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牧阳：“小十七，来，告诉哀家，你在乎所谓声名吗？”
“回禀母后，苏伯母当年舍命相救，以至于暮雪年幼失母，那时候儿臣就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守护暮雪，至死不渝。如今母后肯给儿臣这个机会，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所谓声名，儿臣从不放在心上。只要暮雪余生平安，儿臣在所不惜。”
赵牧阳笔挺的跪在大殿之上，字字铿锵有力，眸光坚定，隐隐泛着狂喜之色。
皇帝面色阴沉。
太子混账，到底是皇上嫡子。
这婚约，皇帝还是很想替太子保住的。
一来皇帝当年的承诺，天下皆知。
二来苏暮雪身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若就此退了婚……
小十七的势力逐渐壮大……
便是小十七没有和自家侄儿争皇位的意思，小十七身后那些人，也少不得推一把。
平心而论，皇帝真不觉得赵贞琮会是小十七的对手。
如今，太后和小十七用当年耿氏的救命之恩挟裹，倒是让皇帝两难。
看着苏暮雪一脸不愿意的模样，皇帝是很愿意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苏暮雪的。
就算是这婚事落不到赵贞琮的身上，那也不能是给赵牧阳！
国公府坐拥二十万大军，赵牧阳手里也有二十万大军，二人手中聚集了整个大雍朝半数兵力！
光是想着这些，皇帝觉得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都在发烫了。
“娴郡主，关于这桩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苏暮雪一时没反应过来，赵牧阳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太后刚才已经封了她做娴郡主了。
而皇帝此刻如此称呼，那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苏暮雪不要忘记了皇恩浩荡。
苏暮雪跪下磕头道：“太后慈爱赐婚，臣女本不应拒绝。只是这叔侄先后和我一人订婚约，若传出去……始终是不妥。虽王爷怜惜臣女，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但这赫赫声名，都是王爷戎马十几载，出生入死打下来的。若因臣女而毁……臣女于心不忍。更何况，王爷麾下将士，也难免认为王爷耽于情色，难成大器。若因此影响了王爷在军中的威望，那就更得不偿失了。还请太后、皇上、王爷三思！”
苏暮雪深深跪伏了下去，满脸真挚诚恳。
赵牧阳却是一脸兴奋，有几分忘形的想要伸过来拉苏暮雪的手，被苏暮雪巧妙的避开了，柔声细气的道：“王爷切莫失仪。”
赵牧阳不管不顾，对着皇帝炫耀道：“皇兄可瞧见了，暮雪会关心臣弟，会为臣弟着想，如此贤妻美眷，臣弟不肯错过。若皇兄也担心的是臣弟的军中威望，臣弟愿意交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权。”
赵牧阳一面说，一面就将虎符拿了出来，飞快的放在御案之上，回头跪下：“如此，臣弟就算是孑然一身，皇兄和暮雪也不必担心臣弟军中威望受损了。”
苏暮雪苦笑：“如此，臣女到真的成了那祸国妖女了。”
赵牧阳笑容洒脱：“只是，不知，失了兵权的赵牧阳，娴郡主可还愿意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