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攻破盖州？！”
多尔衮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此时风很大，雪也很大，风雪的声音加上将士们操练的战鼓声和喊杀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不清楚也是很有可能的。
便又问道：“你说……孙传庭攻破了哪里？”
“盖州，王爷！”
“你确定你没说错？”
“我确定，王爷！”
那信使一边说，一边翻身跳下马来拜在地上，手中高举一根铜管，大声说道：“此乃卓布泰将军亲笔急信，让属下转交王爷。”
多尔衮点了点头，一旁的戈什哈赶紧上前几步，从那信使手中取了铜管，仔细检查了一下铜管上的铅封，然后才掏出小刀敲开盖子，取出一张绢信呈交到多尔衮跟前。
多尔衮接过绢信，但见上面写着的是：
“九月十日，东江军三万余人乘船而至，千炮齐发，先毁海防，再攻盖州城。末将观敌军帅旗，乃是明军悍将孙传庭。
敌军火炮火枪甚是犀利，吾军伤亡颇重。六千将士血战一天，伤亡过半。
夜间，贼军复又攻城，东门为贼军总兵贺人龙所破。臣料知事不可为，率残部突围，退守耀州，急盼增援。臣卓布泰敬呈！”
看完卓布泰的来信，多尔衮皱紧了眉头。
过了许久，才问身后的洪承畴道：“洪大学士，你说……为何此时王昊不出兵朝鲜，却跑来攻打咱们的盖州？”
“回禀王爷。”
洪承畴上前几步，行了一礼道：“奴才认为，王昊正是为了出兵朝鲜，这才让孙传庭来打盖州的。”
“此话怎讲？”多尔衮问道。
洪承畴道：“盖州地处辽河东岸，乃是吾辽东战略要地。如果东江军占据了盖州，便可沿辽河右岸平坦地区，一路北上直入辽东腹地。
沿途无险可守！
若是用骑兵突袭，一天一夜可至辽阳！
因此，盖州乃是我大清必守之地！
而王昊派孙传庭攻打盖州，其目的便是想要用盖州来拖着咱们大清兵力，以便在他入朝鲜作战时，不要被咱们趁机攻打他的后背……平安道。
对王昊来说，这是一招漂亮的……“反客为主”之计。”
顿了一下，又道：“奴才与孙传庭共事多年，对其秉性极为了解，依奴才判断，为王昊出此计者，必是孙传庭无疑。”
……
多尔衮感到有点头痛。
之前洪承畴的“借刀杀人”之计，已是精妙无比。现在孙传庭一招“反客为主”，更是天马行空！
而且，都不是阴谋。
都是阳谋！
摆在明面上，大家都明白，但你就是破解不了。
洪承畴的“借刀杀人”之计，让王昊……不得不……去跟日本人死磕。
而孙传庭的一招“反客为主”，又让清军不得不在盖州与孙传庭死磕，从而不能出兵平安道与日本人夹击王昊。
这就是汉人的兵法谋略！
论玩谋略，真没人玩得过汉人。
……
多尔衮想了很久，才想通了其中的奥妙，心里暗暗惊讶于洪承畴和孙传庭的超群智略。
同时也暗叹崇祯不善用人。
如此两根擎天柱石，一根被逼投了清国，一根被逼委身王昊，也真是……天绝其国！
又问洪承畴道：“那么，咱大清该如何应对，可有破解之策？”
“此乃阳谋，并无破解之策。”洪承畴摇了摇头道。
但随即又道：“虽无破解之策，却有应对之法。”
多尔衮心中一动，赶紧问道：“有何应对之法？”
洪承畴笑道：“奴才小时候，曾经玩过翘翘板游戏。玩翘翘板游戏时，如果想要这一头翘得高高的，在另一头增加一些重量就行了。
反之，如果想要另一头翘起来，增加这一头的重量就行了。
纵观如今的战场局势。
对王昊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翘翘板游戏！
王昊的势力，被夹在咱们大清与朝鲜之间，就如同一个翘翘板，一头是咱们大清，一头是朝鲜。
而东江军的总兵力，也就那么多。
哪一头要翘起来，他就得将重兵调往哪头将之……压下去！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想办法让朝鲜日本人那一头翘起来。
只要让朝鲜那一头翘起来了，王昊就会将重兵调入朝鲜战场。如此一来，咱们在盖州方面的压力也就减小了。如果处理得好的话，甚至仍有机会抽出兵力来进攻平安道。”
“这个道理我懂。”
多尔衮点了点头，又问道：“具体如何操作？”
“很简单。”
洪承畴笑道：“直接将申景禛卖给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