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拿开他的手，“你怎么在京大？”
看她疏离的模样，季澜微怔，很快收敛了心神，偏头对学生道：“你自己整理一遍，回头发一份文档给我。”
“好的。”学生抱着文件夹，恭敬点头。
转身时飞快地瞄了白笙一眼，迅速逃离现场。
闲杂人等离开，季澜才回答白笙：“Y大毕业后，我申请回国，现在在京大物理系任教。”
这世界真小。白笙心道。
季澜说：“你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间销声匿迹，连存放在Y大的档案都被清除。”
白笙熟练地撒谎：“没什么，我就在国内。”
“当初跟你吵了一架，从餐厅出去，半道上手机被抢了。后来买了新的，顺便换了个手机号，之前的注销了，所以你联系不上我。”
“至于Y大的档案，可能我被开除后重新考了京大，不是他们那的学生，所以清档了吧。”
这番滴水不漏的言辞，别说季澜信了，白笙都忍不住腹诽自己：“功底见长啊，讲得跟真的一样。”
鉴于以前冤枉了白笙多次，季澜经过五年的反省，已经不再揣摩她话中的真假了。
总之——
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那，”季澜拿出手机，展示屏幕上的二维码，像是恳求，“可以加回来吗？”
白笙秉持着“无所谓，都一样”的态度，于五年后，重新加上了季澜的微信。
季澜立即把季妍的微信推给她，“妍妍经常念叨你，怪我五年前把你气走了。”
白笙想起那个执着倔强的小姑娘，流露一抹笑意，“看来我挺有魅力的，可爱的女孩念念不忘。”
季澜也笑：“唐斯年在广城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了大老板，也算小有名气。前年，妍妍和他领了证，办了婚礼。”
“嗯，意料之中。”白笙发去好友申请，“可惜没喝上他们的喜酒。”
季澜望着她的眉眼，有些迟疑地开口：“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他说到一半闭了嘴，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白笙没听清，“什么？”
季澜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帮我交了那么医药费。你如果说了，我肯定不会……”
白笙将手机塞回兜里，打断他，“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季澜薄唇微抿，“……也好。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白笙婉拒：“抱歉，没空。”
季澜勉强笑了笑，“那好吧，等你下次有空了，我再请你。”
校长办完事，老远就看见他们聊得不错，还加了微信。
被白笙发现，他佯装刚回来，微笑着走过去。
季澜颔首，“谭校长。”
虽然知道他们已经聊上了，但校长没有点破，眼珠子一转，走了个流程，跟白笙介绍，“久等了，这位是物理系的季教授。”
他转向季澜，似乎才反应过来，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离，“欸？你们认识？”
季澜答：“以前是校友。”
校长笑了，“这样啊。那正好，白教授晚上跟我到百味阁吃饭，季教授一块儿去吧。”
季澜正想说好，话到嘴边，忽然愣了一下，“白……教授？”
他诧异地看向白笙。
没记错的话，她考上京大物理系，只读了两个月就莫名消失。怎么摇身一变，成教授了？
＊
四十分钟的会议结束，沈晏礼返回办公室，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白笙窝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过一觉了，眼睛有点睁不开，“有门有电梯，我当然是走进来的。”
“出去。”沈晏礼冷声道。
白笙慢吞吞伸个懒腰，没起来，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换个舒服姿势继续窝着，“我饿了，我早上都没吃，你给我弄点吃的。”
沈晏礼见这人懒猫似的赖着不走，还一副把他办公室当自己家的样子，眼神复杂，声音依旧是冷的，“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白笙摆烂，她一宿没睡了，累得很，一头埋进柔软抱枕里，瓮声瓮气地说：“我饿了，我走不动，你叫他们把我扔出去好了。”
沈晏礼冷淡伸手，想揪着她的领子，把人拎起来。可还没碰到她一片衣角呢，白笙先哼唧上了。
他把手收回，居高临下睨着她，脑门上有青筋游动。
……
五分钟后。
白笙塞了满嘴条头糕，声音含混道：“你公司的点心真好吃。”
沈晏礼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一支黑金钢笔，头也不抬，淡淡道：“吃完就走。”
白笙吃饱了，擦擦嘴巴，往沙发上一躺，“我才不要，我好不容易溜进来的，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