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到后却很是焦急，“您都忍这么多年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何苦……”
“既然开始做了，我也不差这一步两步。”
檀砚绝语气凉凉地打断他的话，压低嗓音，不惊动熟睡的人，“趁老爷子不见宁秉山，把宁家毁了吧。”
“那好吧。”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这个宁家是指宁秉山一家，还是指……”
整个宁氏家族？
“你说呢？”
檀砚绝冷笑一声，凝视裴以期的眼漆黑幽暗。
当年她被宁秉山赶走时，宁家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过情么？
既然没有，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对方虽然深知檀砚绝的报复向来是连根拔起、寸草不生，但还是听得倒吸一口气，“这样动静会不会太大？万一被老爷子察觉到点什么……”
“那就按老规矩，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檀砚绝的指尖停在裴以期的耳上，沿着她的耳廓慢吞吞地移动，英俊的面容逐渐阴鸷凉薄。
手机那边的人听得又是直吸寒气，好一会才道，“是，我明白了，五少，我这就吩咐人去做事。”
“嗯。”
檀砚绝挂掉电话，也不离开，就这么坐着，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用眼神临摹她的轮廓，包括每一根发丝……
良久，他的手指从她脸上收回，慢条斯理地道，“你说错了，我不是不会发疯。”
“……”
“而是，你没亲眼见过。”
檀砚绝说着，将被子替她掖好，俯下身来，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的额上，“晚安，好梦。”
身下的人睡得平静。
灯光暗下，一切都陷于静谧。
……
宁家。
“砰！”
宁秉山一怒之下将家里砸得乱七八糟，昂贵的钢琴被砸到解体。
宁惜儿吓得花容失色，大气都不敢出。
傅文月忙让家中佣人带女儿下去，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歇斯底里的宁秉山，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檀砚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你不该去招惹他。”
檀砚绝，檀家即将接班的掌权者，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打探行踪，话里话外地威胁，还试图做主他的婚姻呢？
“我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少年了，他想一棒子把我打死，不可能！”
宁秉山这一晚接连遭到宁惜儿的不听话、裴以期的玩命以及檀砚绝的威胁、老爷子的回避，这让他气到癫狂，“我明天就再去找老爷子！我跪在檀宅外面，老爷子念旧，我就不信他不看我一眼！”
“……”
“等老爷子再重信我，你看我怎么教训他，我让他连继承人都做不了！”
宁秉山反手将一个古董花瓶砸碎，“还有那臭丫头，装模作样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傅文月看着这样近乎疯魔的丈夫，只觉两眼一黑。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在惜儿被认回来之前，在以期还是他们女儿的时候，宁秉山是个慈父，温和的丈夫，是非分明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问出心底的话，“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对以期下过那么多手段？”
她知道他对裴家设的盗窃局，但她以为是裴以期来北洲别有用心，宁秉山才设下的。
她从来不知道，那孩子是被整得无处可活，才来的北洲。
“我做了又怎样，那是她该受的！”
宁秉山瞪向她，眼睛都气红了，“她是裴海凡的种，她让我们惜儿受那么多年的苦，我们惜儿本来有大好的前程，硬生生……”
“你是恨她仇人之女，恨她当年隐瞒真相不说，还是怕她一身天赋才华，终有一日翻身，夺回期神名号，让你的造神之名毁于一旦？”
傅文月问出来。
宁秉山的身体僵了下，知夫莫若妻，这一瞬间，傅文月就明白他对付裴以期，是恐惧大于憎恨。
宁家是音乐世家，宁秉山却并不是其中最出色的，直到以期出生，那孩子自小展现出来的音乐天赋给宁秉山带来了希望，也给他带来无限的荣耀。
他太想守着这份荣耀了。
“秉山，你该冷静冷静了。”傅文月眼中含泪，“做回一个爸爸该有的样子吧。”
说完，傅文月转身往楼上走去。
“文月。”
宁秉山忽然叫她，语气还算正常。
傅文月以为他被点醒了，回头，却见宁秉山站在那里道，“我现在心绪难宁，确实需要冷静，惜儿练琴的事你多上点心，我会再找些人写曲子，争取写首最好的出来！”
“……”
“要是我得不到老爷子